《人人操》

【人人操】

还乡团进(jin)行了疯狂的阶级报复，他们在(zai)短(duan)短的十天时间内(nei)，用各(ge)种(zhong)难(nan)以想象、令人发(fa)指的残酷手(shou)段，杀害(hai)了(le)一千三百(bai)八(ba)十八人。她(ta)用教鞭向(xiang)那一大(da)片表现还乡闭(bi)杀人场面的画(hua)面指了(le)指。学生们掀起了(le)一(yi)个嚎哭的大高潮。那些(xie)画面，像一部展开放大(da)了的酷(ku)刑(xing)辞典，图文(wen)并茂，色彩艳丽，触目惊心。开首几(ji)幅，表现(xian)了传统的杀人方法(fa)，譬如(ru)刀(dao)斩，譬如枪毙。后(hou)边(bian)渐入创新(xin)境界：这是活埋，蔡老师指点着(zhe)画(hua)面说，顾名思(si)义，所谓活(huo)埋，就是把(ba)人活活(huo)埋掉。一(yi)个(ge)很(hen)大的土坑(keng)里(li)，站着(zhe)几十个(ge)面(mian)如土色的(de)人，坑上，又(you)是司马(ma)库，在指挥着还乡团匪徒(tu)往坑(keng)里填土据幸存下(xia)来的贫(pin)农老大(da)娘(niang)郭马氏揭发，蔡老师读着下面的(de)说明文字，还乡团匪徒埋(mai)人埋累了，就让被(bei)捉(zhuo)的革命(ming)干(gan)部和基本群众自己(ji)为(wei)自(zi)己(ji)挖坑，然(ran)后互相(xiang)埋掉(diao)。土埋到胸口(kou)时，人就喘不动气了，胸(xiong)膛像要炸开一样(yang)，血都逼到了头(tou)上，这时(shi)，还乡团匪徒对准(zhun)人头开一枪，鲜血和(he)脑浆(jiang)，便能(neng)蹿出(chu)一(yi)米多高。画面上，一(yi)颗露(lu)出(chu)地面的人头上(shang)，确实蹿出了一股(gu)喷泉(quan)一(yi)样的血液，一(yi)直升腾到画面(mian)的顶端，才像(xiang)樱(ying)桃珠儿(er)般(ban)散开、下落――蔡老师脸色苍白(bai)，她好原有些(xie)头晕，学(xue)生们的哭声，震得房脊都在(zai)哆(duo)嗦，但(dan)这(zhe)时，我的(de)眼(yan)睛里没有了(le)眼泪。按照画面上标(biao)出的时间，司马库(ku)率领还乡团在(zai)高密东(dong)北(bei)乡疯狂大屠杀(sha)的时候(hou)，我正跟随着母亲(qin)与革命干部(bu)、积极分子(zi)一起，往东北沿(yan)海地区撤(che)退(tui)。司马库，司(si)马库，他真的会这(zhe)般凶残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