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官(guan)招弟(di)因为产后身体虚弱,披(pi)着一(yi)件绿呢子雪(xue)花(hua)大衣,坐在特(te)为她搬(ban)来的赭红(hong)色太师椅上。她的左边,是司马(ma)库(ku)司令。司(si)令也坐着太师椅。他的披(pi)风,展开在椅背(bei)上。他的左边,坐着上官念弟,她坐(zuo)着一把轻(qing)巧(qiao)的(de)藤椅。穿着白色的裙子,不是那(na)件(jian)有(you)长尾巴的,这是一件高领(ling)的、紧(jin)贴(tie)着皮肉(rou)的。起初,他们的上(shang)身(shen)都挺(ting)得很直,脖(bo)子(zi)都很硬,司马库的大头偶尔(er)歪向右侧,与上官招弟(di)低语。当那猎人在白(bai)布上吸(xi)烟时,上(shang)官(guan)招(zhao)弟的脖子便疲倦(juan)了(le),腰也(ye)疲倦了(le),她的(de)身体下滑,脑袋(dai)靠在椅背上(shang),我模(mo)模糊(hu)糊地看到她头上的珠翠的(de)白光,模模糊糊(hu)地嗅到(dao)她衣服上的(de)樟脑(nao)味儿,清(qing)晰地听到(dao)她(ta)不太均匀(yun)的(de)鼻息声(sheng)。当那个大乳女人跳下(xia)车奔(ben)跑时(shi),司马库的(de)身体扭动,上官招弟昏昏欲(yu)睡。上官念弟的身体还是那么端正。司马库的左臂在动(dong),慢慢地动(dong),黑(hei)糊(hu)糊的,像一(yi)条狗尾(wei)巴。他的手,我(wo)看到了,他的手(shou)悄悄地按在了上(shang)官念(nian)弟的大(da)腿上。上官(guan)念(nian)弟的身体(ti)还是那么端正,好(hao)像被摸(mo)的不(bu)是她。我心里不痛快,说(shuo)怒(nu)不是怒,说怕(pa)不是怕(pa)。我喉咙(long)干燥(zao),想(xiang)咳嗽。一道(dao)枝杈般的绿色闪电在沼泽(ze)地上空快速(su)地撕破了一大片败(bai)絮般(ban)的灰(hui)云。司马(ma)库的手跟(gen)闪电(dian)一样快(kuai),嗖地(di)便收回(hui)了。他像羊(yang)一样地咳嗽(sou)了一声,身体晃(huang)了晃(huang),扭过头,对着放(fang)映机(ji)的方向望(wang)了望(wang),我也回(hui)头望(wang)了望,巴比特这个傻瓜的脸对(dui)着机器(qi)旁边(bian)的一个射出白(bai)光的小(xiao)孔,往里张望(wang)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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