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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觉已是除夕，卜(bo)老一家(jia)过(guo)年，儿子媳妇房中都(dou)有酒席、炭火。卜(bo)老先送了几(ji)斤炭，叫牛浦在房里(li)生起火来，又送了(le)一桌酒莱，叫他除夕(xi)在(zai)房里(li)立起牌位来(lai)祭(ji)奠老(lao)爹。新年初一(yi)日(ri)，叫他到坟上烧纸钱去，又(you)说道：你到坟上去，向老爹说：我年纪老(lao)了(le)，这天气(qi)冷(leng)，我(wo)不能亲自来替亲家拜年。说着，又哭了(le)。牛(niu)浦应(ying)诺了去(qu)。卜老直到(dao)初三才(cai)出来贺节，在(zai)人家吃了几(ji)杯酒和些莱，打从浮桥(qiao)口过(guo)，见那(na)闸牌(pai)子家(jia)换了新春联，贴的花花(hua)绿绿(lv)的，不(bu)由(you)的一(yi)阵心酸，流(liu)出许多眼泪(lei)来。要家(jia)去(qu)，忽(hu)然遇着(zhe)侄女(nv)婿一把拉(la)了家去。侄女儿(er)打扮着(zhe)出来拜年。拜过了(le)，留在房里吃酒(jiu)，捧上(shang)糯米做的年(nian)团子(zi)来，吃(chi)了两个，已(yi)经不(bu)吃(chi)了，侄(zhi)女(nv)儿(er)苦劝着(zhe)，又(you)吃了(le)两个。回来一路(lu)迎着风(feng)，就觉(jiao)得有些不好(hao)。到(dao)晚头(tou)疼发热，就(jiu)睡倒了。请了医(yi)生来看，有说是著了气，气裹了痰(tan)的(de)，也(ye)有说(shuo)该(gai)发散的，也有说(shuo)该用温中的，也有说老(lao)年人该用补药的，纷(fen)纷(fen)不(bu)一。卜诚、卜(bo)信慌了(le)，终日看着。牛浦一早一晚的进房来问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