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2019天天日日日日天天》

【2019天天日日日日天天】

母(mu)亲拿(na)出了(le)两顶沾着血的西瓜皮小帽(mao)，递给我，示意我转交给(gei)他(ta)。我忘(wang)记了肚子里的金戒指，走(zou)到他面前。他(ta)仰脸望着我(wo)细竹竿(gan)一样(yang)的身(shen)体，悲哀地(di)摇摇头。我弯下腰――突(tu)然觉得不合适(shi)，便蹲下，把小帽交(jiao)给他，然后手(shou)指着(zhe)东(dong)北方向。我想起了那次悲惨(can)的旅行(hang)，想起(qi)哑巴背着一个断(duan)腿伤兵(bing)撤退的情景(jing)，更想起(qi)了被(bei)遗弃(qi)在炮弹坑(keng)里(li)的孙氏双哑可怕的(de)尸(shi)体(ti)。他伸手接过小帽，放在(zai)鼻子下嗅了嗅(xiu)，好(hao)像久经训练(lian)的猎犬在辨别凶(xiong)手(shou)或者死者(zhe)的(de)气(qi)味。他把这(zhe)顶小(xiao)帽放在双(shuang)腿间，又把另(ling)外那(na)顶小帽(mao)从我手里(li)夺过去(qu)，粗略地嗅了一(yi)下，照样(yang)放在双腿间(jian)。然后，在没接到(dao)任何(he)邀请的情况下，他(ta)用(yong)双手走(zou)遍了我家(jia)的每个角落，正房(fang)和厢房，磨屋和储藏室(shi)。他(ta)甚至(zhi)到院子东南角的露(lu)天厕所(suo)里(li)转(zhuan)了(le)―圈。他甚至(zhi)把脑袋探(tan)到鸡(ji)窝(wo)里(li)观察了一(yi)番。我(wo)跟随在(zai)他(ta)的(de)身后，欣赏着他轻捷而富(fu)有创造的运行方式。在(zai)大姐(jie)和沙枣花(hua)栖身的(de)房间里(li)，他(ta)进行了(le)上炕表演。他坐(zuo)着，双眼齐着(zhe)炕沿，我为他感到悲(bei)哀。然而接下来(lai)的情景证(zheng)明我的悲哀很(hen)是(shi)多(duo)余。哑巴双手抓住炕沿，竞然使身体脱离地面而慢慢上升，如(ru)此巨大的臂力我只在杂耍班子里看过一(yi)次。他(ta)的头超出炕沿了，他的(de)胳(ge)膊嘎叭叭地响(xiang)着(zhe)，猛(meng)然(ran)撑起，便将身体(ti)扔(reng)到(dao)炕(kang)上(shang)。初上炕(kang)时(shi)他有些狼狈，但很快(kuai)便恢复了(le)庄(zhuang)严(yan)的坐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