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9久》

【99久】

来了，一个戴着近视眼镜、面(mian)容枯黄的中年人从拴马(ma)桩后闪出来，哈(ha)着(zhe)腰说，来啦。他手(shou)里拿着拧(ning)开帽的自来水笔和(he)打开的笔记(ji)本(ben)，笔尖(jian)按(an)在纸上，随时准备记录。马队长响亮(liang)地(di)笑着，用那只胖嘟(du)嘟(du)的(de)手(shou)，拍了(le)拍中(zhong)年人的肩膀，说，主编亲自出马啦！中年人(ren)道：马(ma)队(dui)长(zhang)这(zhe)儿，是出(chu)头条新闻的(de)地方，别人来，我(wo)不(bu)放心(xin)。老(lao)于，很有积极性嘛(ma)！马瑞莲(lian)赞(zan)扬着(zhe)，又一次用她的手，拍(pai)了那主(zhu)编的肩(jian)头，主(zhu)编小脸煞白，像(xiang)怕冷一样，紧(jin)紧地缩着脖子。后来我才知道，这个(ge)编辑着八(ba)开(kai)对折油(you)印小(xiao)报姓于(yu)名正的中年人，曾(ceng)经是省委机关报的社长兼(jian)总编辑(ji)，一个(ge)大名鼎鼎(ding)的(de)右派(pai)。今(jin)天，马(ma)瑞莲说，我(wo)真要给你一(yi)个头条新闻(wen)。她(ta)深(shen)情地望了(le)文(wen)质彬彬的于(yu)正一眼(yan)，把手(shou)中(zhong)的烟(yan)卷儿滋滋地吸(xi)到烧痛嘴(zui)唇的程度(du)，然后啪地一(yi)声吐出去(qu)，让(rang)烟纸和残余(yu)的烟丝分离(li)――她这一手(shou)绝活，会把捡烟头的人气死――她喷吐着最(zui)后一口(kou)青烟(yan)，问配种员们：都准备好(hao)了吗?配种员们举起配种器，无声(sheng)地回答着她的问(wen)题。血液涌上(shang)她的脸(lian)，她搓着手，激动不安地(di)拍了拍(pai)巴掌，然后又掏出(chu)―条手(shou)绢擦(ca)了擦手上的汗水。马(ma)精，谁是马(ma)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