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人人射》

【97人人射】

许(xu)志师(shi)重重地摔开我(wo)，须势推了一把，我(wo)一(yi)个趔趄，正好(hao)被推到拉开了一道大缝(feng)的(de)舞台中央演(yan)出(chu)结束之后，我狼(lang)狈(bei)地从灯光(guang)槽中下来，别人沉浸在演出的兴奋中，我却依然无所事(shi)事地(di)闲(xian)着。许(xu)老(lao)师(shi)在处(chu)理完演出(chu)的(de)善后事(shi)宜(yi)后，大家(jia)纷纷回房间(jian)睡觉(jiao)，他(ta)又将(jiang)我悄悄地叫到(dao)他的宿(xiu)舍，对我说(shuo)：明天大部队回(hui)兰(lan)州，我带(dai)着(zhe)小分队下部队。看得(de)出来，许老师似乎(hu)有什么话想对我说。沉(chen)默了很久，许老(lao)师忽(hu)然说：朱军，在‘兰(lan)战’歌舞(wu)是主(zhu)体(ti)，曲艺永远是‘第三世界’，只能(neng)填补空白(bai)，当初是我(wo)建议(yi)你来的(de)，希望(wang)你会有(you)大(da)的发展(zhan)，现在看(kan)来还得想更好的办法。我今天发现了一点，我忽然觉(jiao)得你的形象个(ge)头说话的(de)感觉，挺适合当主持人的，你敢(gan)不敢(gan)？你有没有什么兴(xing)趣(qu)？主持人？不(bu)就是演出开始之前(qian)的(de)报(bao)幕员(yuan)，敢(gan)当(dang)然敢(gan)，但是当(dang)报幕员有什(shi)么(me)意思吗(ma)?但是想(xiang)想又觉得至(zhi)少比(bi)打(da)追光要好(hao)，我(wo)实在(zai)不甘心只当(dang)个(ge)打灯的。再说，如(ru)果(guo)我除了(le)相(xiang)声(sheng)、打追光，还能(neng)当主(zhu)持人(ren)，好歹也(ye)算(suan)一专多(duo)能。于(yu)是(shi)二(er)话(hua)没说，满口答(da)应。主持人(ren)当时在我心目中就(jiu)是一个业(ye)余职务(wu)，只要(yao)口齿清(qing)晰，长得大方，谁都(dou)能(neng)当。只是主(zhu)持人(ren)的头衔，比报幕员上档次(ci)，多少能满足些虚荣(rong)心。假如不(bu)是许老师那天特意提起(qi)，我(wo)可能这(zhe)辈子都不会想到(dao)我与主持人会有什(shi)么瓜(gua)葛(ge)，也许我会成为一个唱歌的演(yan)员，或者干(gan)脆(cui)离开兰(lan)战重新谋生。然而(er)，这个当时看起来很简单的一项工作无意中(zhong)成就了我终身(shen)的事业。第二天(tian)，演出的(de)大(da)部队回(hui)兰州(zhou)了，我们团那时的主持人叫王(wang)广訇，也是(shi)个相声演员，每次节目都由(you)他(ta)来(lai)主持，这次由(you)于(yu)工作的(de)安排(pai)，他跟着大部队回(hui)去了(le)，于是(shi)小分队演出的主持(chi)人(ren)就(jiu)成了我。下(xia)部队(dui)的头一站是位于(yu)南(nan)疆(jiang)托克迅的(de)汽车二团，虽说是小(xiao)分队演出也(ye)有一定的规模(mo)，有舞台、有大幕(mu)，我将写好的(de)串联词(ci)反复背诵，把(ba)节目单卷成一(yi)个卷拿在手里，背着手来回溜达。离开演的时间越来越近，我偷偷地从大幕里边(bian)向下望去，战士们坐了一大片(pian)，正(zheng)兴高(gao)采烈地(di)一边拉歌(ge)一边(bian)等待着演出开始(shi)。忽(hu)然间，我(wo)出了一身冷汗，心跳加速(su)，一下(xia)傻在那里(li)，像(xiang)是(shi)产生了幻(huan)觉(jiao)一(yi)样，什么都听不见了。奇怪!也上过台，也(ye)无数次面对过观众，这次(ci)为什么紧张成这个(ge)样？也(ye)许是事前(qian)低估了主持节目的难度(du)？没有(you)认(ren)真准备？不对(dui)呀，我(wo)自(zi)己写的(de)串联词，背得(de)滚瓜(gua)烂熟，再(zai)回(hui)忆一遍，糟糕！怎(zen)么(me)几乎全忘(wang)了？忽然(ran)而(er)至的紧(jin)张让我慌乱起来(lai)，一(yi)切经(jing)验瞬(shun)间(jian)消失得无(wu)影无踪，我后悔事先(xian)没(mei)有和老(lao)主持(chi)人好好交(jiao)流一下，后悔自己草率地(di)决定如此重(chong)大(da)的事情(qing)。正(zheng)在我紧张得一塌(ta)糊涂(tu)的时候，剧场里的电铃一(yi)声巨(ju)响，许老师(shi)带着人站在大幕(mu)遮掩下的舞台正中间，轻声地问我：怎么样？准(zhun)备好了就(jiu)开(kai)始了。我看着许(xu)老师，紧张(zhang)得脸(lian)上直抽搐，忽然抓着许老师的(de)胳(ge)膊(bo)，央求着(zhe)说：许老师，我觉得(de)我不(bu)行！许老师一把甩开我，瞪着(zhe)眼睛(jing)，冲(chong)着我就嚷：到这个时候了，你敢(gan)说(shuo)你不(bu)行，不行(hang)也得上！口气不(bu)容质(zhi)疑(yi)，毫(hao)无商量(liang)余地。我没有任何(he)退路，只(zhi)有孤注一(yi)掷。说(shuo)完，许老师和另外一个拉幕的战士一(yi)左(zuo)一右往(wang)台边上走(zou)，我下意识地(di)抓着许老(lao)师的(de)衣服，皱着眉(mei)，一(yi)脸痛苦(ku)，喉咙(long)里(li)嘟囔着(zhe)：别(bie)，等会(hui)儿(er)――等?!等什么!铃声就是命(ming)令!下(xia)面那么多(duo)战士等着开(kai)演(yan)呢!许老师(shi)上(shang)来了一(yi)股(gu)子倔劲，重重地摔(shuai)开我，抬起手顺势推(tui)了一把，我(wo)一个趔趄，正(zheng)好(hao)被(bei)推到拉开了(le)一(yi)道大缝的舞台正中(zhong)央。一时(shi)间掌声轰鸣(ming)，充(chong)溢着我的耳鼓，我(wo)的脑袋(dai)嗡(weng)地一下(xia)大了，不(bu)知如(ru)何是好，冲着(zhe)台下(xia)深(shen)深地弯下(xia)腰，像是(shi)真诚地给战士们鞠躬，又久久地(di)慢慢地深情地站起来。战(zhan)士们见(jian)主(zhu)持人如此谦诚，又是一阵(zhen)热烈掌(zhang)声，于(yu)是我借机又(you)是深深的一(yi)躬(gong)，原(yuan)来是(shi)想借这一上(shang)一下的时(shi)间，缓冲一下紧张(zhang)情绪(xu)，再抓紧想(xiang)想(xiang)台词，没想(xiang)到等我再次(ci)慢(man)慢抬起头的(de)时候，原来背好的(de)台词全飞到(dao)了九霄云(yun)外，只记得(de)说了一句：亲爱(ai)的战(zhan)友们，大家好，我们兰州军区战斗(dou)歌(ge)舞团带着(zhe)军区首长(zhang)的关怀和(he)深切的慰问，来到这里(li)为大(da)家献上(shang)精彩(cai)的节目，下面(mian)演出正式(shi)开(kai)始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