向前仍然低(di)垂着(zhe)头,说:看(kan)咱们(men)的乐(le)乐出(chu)生(sheng)后,我感到幸(xing)福,又感到(dao)痛苦。幸福在于我有了儿子。我想(xiang)不(bu)到自己成了这个样子,还会有这么大(da)的福气……可(ke)是我心里又太痛苦了(le),我是这样(yang)一(yi)个(ge)废物父亲!叶,一个不能养(yang)活自己孩子的父亲,有(you)什么脸面对孩子(zi)!有什么脸(lian)活在这世上?再说,我父母亲总有(you)一天会(hui)离开人世(shi)间,到时,怎么能(neng)让你一个人(ren)养活我和孩子呢?想到这些,我(wo)的(de)心就象锥扎一般!因(yin)此,我盘算来盘算(suan)去,总得要学(xue)着做个什么(me),赚点钱,也减轻你(ni)的一些负担。我寻思,其(qi)它活(huo)我干(gan)不成,但(dan)钉鞋主要靠两只手而不需要动腿;我的两只(zhi)手劲大(da)着(zhe)哩,这你也(ye)知(zhi)道(dao)……所以(yi)我(wo)瞒(man)着你(ni)和父母,偷着(zhe)让人买了钉鞋工具,在家里先练着……润叶蹲在他(ta)面前,两只手搭在他的断腿上,静静(jing)地听他(ta)说(shuo)。她看见(jian),丈夫说话的时候(hou),眼(yan)里(li)噙(qin)着泪(lei)水。你不要这样(yang),她(ta)说。到任(ren)何时候,我都能(neng)养活了你(ni)和孩子(zi)。你现在(zai)身(shen)体不(bu)行,能帮(bang)我料理点(dian)家务就满好(hao)了。我知(zhi)道,你和我父母亲都(dou)不(bu)愿(yuan)我(wo)去干这(zhe)营生(sheng)!你们(men)都是领导(dao)人(ren),有(you)身(shen)份的(de)人,而我却蹲在街头(tou)当个钉鞋匠,会给你(ni)们(men)丢(diu)脸(lian)的……可(ke)是,我再干不了其它(ta)活(huo)哇!叶(ye),让(rang)我一辈(bei)子这样闲呆着,还不(bu)如让我一死了事(shi)!向前的(de)脸在骤烈(lie)地抽(chou)搐着(zhe),扭(niu)向了一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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