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天综合网，91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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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嘉轩(xuan)无力再去管孙子的事。四合院在兵(bing)荒马乱的白鹿(lu)原上维持着一(yi)坨(tuo)安(an)宁之地，不(bu)仅壮丁免了，各种捐税(shui)也都免了。原上许多村(cun)子里都有(you)一(yi)户或几户这(zhe)样(yang)的(de)免征(zheng)户。有钱有势的家庭通过种种(zhong)渠道种(zhong)种手段弄得了(le)免(mian)征户，不仅(jin)免去(qu)了(le)人(ren)财捐失，而且成(cheng)为一种特殊的荣耀。白(bai)嘉轩脑(nao)子很(hen)清醒，对孝(xiao)义和(he)鹿三的儿(er)子兔(tu)娃说：免(mian)征是(shi)好(hao)事也(ye)是瞎(xia)事，懂吗不懂？甭在人前张狂！这世道能(neng)保住自(zi)己(ji)一条命就成了(le)。他开始形(xing)成一种忆旧的癖好，对孩子(zi)们(men)教管起来总是忆(yi)及往事(shi)：年馑厉害不厉害？饿(e)死了(le)多少人？可(ke)那光(guang)景只不过一(yi)年(nian)多时间就(jiu)过去了(le)。两头(tou)放(fang)花(hua)的瘟(wen)疫厉害不厉(li)害？又(you)死了(le)多少人？可那不过半年(nian)不(bu)到(dao)也就过去了。再(zai)往前(qian)推，乌鸦兵(bing)厉害不厉害？还是没在原上停下一年(nian)就跑了(le)！这(zhe)些子灾祸(huo)比(bi)起眼下这世(shi)事都不算厉害。你看，自那年大征(zheng)丁征捐到现(xian)在(zai)咱村(cun)有多少(shao)后生出(chu)去再没回来？卖地(di)卖房(fang)倒灶闭户(hu)的(de)人家还(hai)在增加，要命的是这(zhe)种日子根(gen)本看(kan)不(bu)到尽(jin)头哩！孝义在家里(li)自觉承担起(qi)责任，一是(shi)哥哥们都不在家该轮到他了(le)，二是(shi)他已经娶(qu)过妻(qi)子(zi)成了(le)大人了。他的(de)执拗的天性和(he)耿直(zhi)的脾气相结合，既体(ti)现了白(bai)家的传统(tong)，又不免往(wang)往(wang)走极(ji)端。把许多事情(qing)搞(gao)僵(jiang)了。在这方面，他(ta)既不及孝武(wu)也不及(ji)孝文(wen)，但在管(guan)理(li)庄(zhuang)稼和(he)牲畜事务(wu)上，他(ta)绝对精明。他为多种什么(me)少种什么(me)常(chang)与父亲发生争(zheng)执，结果往往(wang)证(zheng)明他盘算(suan)合理。他有一(yi)个致命的缺陷而(er)他(ta)自(zi)己尚(shang)不(bu)曾察觉，就是婚(hun)后(hou)多年妻子(zi)仍没有生(sheng)养娃娃。白(bai)嘉轩早已为此(ci)事(shi)担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