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69XX》

【69XX】

一(yi)天(tian)，于去恶(e)从(cong)外面回(hui)来，神色忧郁，长吁(yu)短叹地说：我生前(qian)贫穷(qiong)卑贱，自以为(wei)死后就能免(mian)受(shou)这种(zhong)苦恼；没想到那个倒霉鬼竟(jing)也(ye)跟(gen)着我(wo)来(lai)到地(di)下。陶圣俞问(wen)他为什么说(shuo)出这样一些话，他(ta)说(shuo)：文昌帝君(jun1)奉玉(yu)皇大帝(di)的(de)命(ming)令(ling)，到都罗国封王(wang)去了，因(yin)此对考(kao)官的考试也就被取消了。这样一来，那些在阴间(jian)游荡几十(shi)年，学(xue)问枯竭的游神瞎鬼(gui)都混进来审阅考卷，我们这(zhe)些人还(hai)能有(you)什么希望呢？陶生又问：他们(men)都是谁(shui)？他说(shuo)：我就是说出来，你也(ye)不认(ren)识。随(sui)便(bian)举(ju)一两个(ge)人，大概(gai)就可想而知了：盲乐官师(shi)旷(kuang)，掌官钱库的和峤。我想自己(ji)的命运不足为凭，依赖文(wen)章也不(bu)可(ke)靠，不如干脆(cui)不考算啦！说罢(ba)，心中闷闷不乐，就要收拾行(hang)李往回走。陶生(sheng)拉住(zhu)他(ta)，一(yi)个劲安(an)慰他，他才留下了。到了(le)七月十五(wu)的晚(wan)上，于(yu)去(qu)恶对陶生说：我就要进考(kao)场了(le)。请(qing)你在天亮时，在东郊(jiao)外点(dian)上一炷(zhu)香，呼喊三声(sheng)‘于去恶’，我就会来的(de)。说(shuo)完就跨(kua)出(chu)房(fang)门走了。陶(tao)生买(mai)了酒，烹了鱼(yu)等候着(zhe)。东方(fang)刚刚放(fang)亮(liang)，陶(tao)生便按(an)照于生所(suo)说的那样做，然后(hou)恭(gong)敬地(di)站在那里(li)等候(hou)。不一会儿，于去恶同(tong)一位(wei)年轻人一块来了。问(wen)那人姓(xing)名，于(yu)去恶说(shuo)：这是(shi)方子晋，我的好(hao)朋友，刚(gang)才在考场(chang)里遇到的(de)。他久仰兄(xiong)长的大名，很想拜访(fang)你。三个人一(yi)同回(hui)到(dao)住所，点上香烛，互相行了见(jian)面礼。年轻人亭(ting)亭(ting)玉立，态度谦(qian)和温婉，陶(tao)生很喜欢他。便问：子晋(jin)的文(wen)章(zhang)一定写得很好(hao)，这次考试应(ying)该(gai)很(hen)得意吧(ba)？于去恶说：说来可(ke)笑！考场里的七(qi)道题，他已经做了大半；可(ke)是当他得知主(zhu)考官的(de)姓名(ming)时，就立(li)即包(bao)起文房(fang)四(si)宝，径(jing)直退出考(kao)场(chang)。真是一位奇人(re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