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忘忧草91》

【忘忧草91】

到中央电视台(tai)之(zhi)前，我(wo)是兰州军区战斗(dou)歌舞团(tuan)的相(xiang)声(sheng)演(yan)员，兼任团里的节目主(zhu)持人(ren)。当时(shi)主持人在舞台上还有一个(ge)更贴(tie)切(qie)的(de)称(cheng)呼：报幕员。常年(nian)相声(sheng)的基本功，绕(rao)口令，贯口的功(gong)夫，使我(wo)当个报(bao)幕(mu)员(yuan)还是游刃有余。由(you)于(yu)我是部队老(lao)兵，形象还算(suan)一身(shen)正气，嗓音(yin)尚属浑厚，是(shi)八十年(nian)代比较标准的部队(dui)文(wen)艺工作者(zhe)形象，所以在(zai)兰战稳步发(fa)展。当时(shi)在(zai)部队生活比较简单，有那种单纯(chun)的(de)快(kuai)乐。我和(he)谭(tan)梅也建立了(le)一个幸福的(de)小(xiao)家，干柴细米，不漏的房屋，加上娇妻(qi)的(de)陪伴，日子也(ye)还悠然自得(de)。由于我和(he)谭梅都在部(bu)队文(wen)工团(tuan)工作(zuo)，我(wo)们并没(mei)有感受(shou)到过(guo)多的(de)生活压力，我有300元左右的工资，两个人加起(qi)来月收入有500多元。那(na)时我(wo)在(zai)兰(lan)州已小有(you)名气，经常被邀请主持一些社(she)会活(huo)动，所以常有些外(wai)快(kuai)补贴。团(tuan)里吃饭免(mian)费，给演员发饭(fan)票，吃不了可以换成钱。那(na)时，还不懂理财，不像现在的小(xiao)两(liang)口，供房供车(che)，还银(yin)行贷款(kuan)。我们(men)那时侯不用(yong)，再加(jia)上(shang)部队文艺工作(zuo)者处处受到大家尊敬(jing)，所以对自家的(de)小富即安(an)，十分(fen)知足(zu)。在我生活的(de)城市(shi)，我拥有的(de)一(yi)切(qie)比上(shang)不足、比(bi)下有余，不忙(mang)的日(ri)子我就骑着我的摩托车(che)，带(dai)着(zhe)谭梅到兰州(zhou)最美丽的(de)滨河(he)路上兜风(feng)。其实，我是个野(ye)心不(bu)大的人，如果没有命运的(de)垂青(qing)，机缘的巧合，我(wo)设想(xiang)自己(ji)的今天(tian)应该就(jiu)是住在兰州一幢(zhuang)比较普(pu)通的(de)居民(min)楼中，可能会有一个快上(shang)初中的(de)孩(hai)子，没准正希冀(ji)着(zhe)买辆家庭轿车(che)或供着(zhe)一套新的房子。其(qi)实想想，大多数人都(dou)这样过着(zhe)恬静(jing)、淡然(ran)的日(ri)子，至今我也不认(ren)为(wei)这样的人生碌碌无(wu)为，只不过有(you)些时候，人(ren)生(sheng)是(shi)可以在(zai)一个不经(jing)意的(de)决定中(zhong)改变。1989年的(de)元旦，甘(gan)肃电视台筹备一台军(jun1)民(min)双(shuang)拥晚会，节目除(chu)本(ben)台主持人外，还要从部队文艺团体(ti)中挑选(xuan)一(yi)个主(zhu)持人。说是(shi)主(zhu)持人(ren)，不(bu)过是报幕员换个体面说(shuo)法(fa)而已(yi)。当(dang)时(shi)的(de)甘肃电视台文艺部主任(ren)纪天智亲自(zi)为(wei)晚会(hui)挑人(ren)。于是，凡在部队文(wen)艺团体里的报(bao)幕员(yuan)都纷纷被叫(jiao)来(lai)面试。那时电(dian)视对于我来讲(jiang)，与(yu)电视机基(ji)本(ben)上属于一(yi)个(ge)概念(nian)。至于电视(shi)节(jie)目制作的过程，我(wo)和为数众多的观众(zhong)一样充(chong)满神秘和好奇。到了电视台，一切都觉(jiao)得(de)新鲜，也对那些忙碌的(de)编辑记者从心底里羡慕和敬(jing)重。导演(yan)跟我聊(liao)了几句(ju)家(jia)常话，就让我回(hui)去了。当时觉(jiao)得电(dian)视台办(ban)事(shi)效率真高，来了(le)就直(zhi)奔主(zhu)题说事，说完就走人(ren)。那次对电视根本没来得及产生兴趣(qu)，权当是组(zu)织上交给的任务。唯(wei)一想到的是要(yao)真的上了(le)电视，朋友(you)们在家里就能看见我，多(duo)有(you)意思！但是(shi)，出门后回家，很快就把这(zhe)件事(shi)情(qing)忘了(le)，继续以往的(de)生活。几天后，我因为感冒发烧，在家(jia)休息。迷迷糊糊中接到兰战领导(dao)的(de)电(dian)话，通知我到电视台商量节目的事。浑身酸软(ruan)的我只好(hao)带(dai)病(bing)前(qian)往，当时只(zhi)有一个单纯的想(xiang)法：军人的(de)天职就是服(fu)从命(ming)令。到了电视(shi)台(tai)，我仍(reng)在(zai)药(yao)力作用下昏昏沉沉，隐约听见领导让(rang)我(wo)当这台(tai)晚(wan)会的(de)主持人，而且录制时间近在眼前。这无疑(yi)是(shi)军令如山，没有后路(lu)可(ke)退(tui)。于是(shi)，我(wo)一口气打了八支(zhi)柴胡，吃了一大把各种感冒退烧药(yao)，就(jiu)踉(liang)踉跄跄去了录制晚(wan)会的礼(li)堂(tang)。与导演交流了一阵之后，刹那间台(tai)上灯(deng)火通明，一股(gu)灯(deng)光(guang)热气扑面(mian)而(er)来，对这些我并(bing)不(bu)陌(mo)生，只是觉(jiao)得(de)舞(wu)台上的灯光(guang)比(bi)平时亮许(xu)多。不知道为(wei)什(shi)么(me)，就在一瞬(shun)间，我忽(hu)然感到精(jing)神(shen)大振，病也好了(le)，人也变得特别(bie)兴奋。下了台依然亢奋不(bu)已，直到(dao)晚会录制完毕，我一(yi)直(zhi)兴(xing)致昂(ang)然，这是我(wo)从(cong)来没有过的感觉。现在我常和朋(peng)友开玩笑说，要不(bu)是发烧烧糊涂了，还真干(gan)不了(le)这行！那次以(yi)后我才知道，一个两(liang)小(xiao)时的晚会，录制成电视得(de)多出(chu)好几倍的(de)时间(jian)。当时(shi)因为发烧迷(mi)糊，也(ye)忘记了紧张，录制地点(dian)又在(zai)一个(ge)我熟(shu)悉的(de)剧场，和(he)平(ping)时演出(chu)并(bing)无大(da)异(yi)，只是多了很多(duo)摄像机，但(dan)是它们离我很远，基(ji)本上与(yu)我(wo)不(bu)发生(sheng)关系。于是，这第一次触(chu)电的经(jing)历在(zai)我(wo)看(kan)来(lai)也没有(you)什么传奇，只是带(dai)病坚(jian)持(chi)工作之类的表扬不绝于耳。唯一留下的就是那(na)种久久不(bu)能平静(jing)的兴奋(fe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