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令人舒心的一个难得的夜(ye)游(you)的机会。田野(ye)里(li)静悄悄,夜风中饱含着成熟期(qi)的麦子散发出来的(de)母乳一(yi)样令(ling)人贪婪的气息(xi)。兆鹏可以准确地(di)辨别出麦(mai)子(zi)和豌豆地里散发(fa)的(de)不同气(qi)息,借着整修链条(tiao)的时机,他摸(mo)到豌豆(dou)地(di)里捋了一(yi)把豆荚和蔓(man)梢(shao),连(lian)荚儿带叶一起(qi)塞到嘴里咀嚼起来。沿途所过的大小村(cun)庄几乎看不见(jian)一(yi)点(dian)灯光,只有零星的几声(sheng)装(zhuang)模作样的狗吠,听(ting)起来(lai)反倒使人(ren)感到(dao)安全感到松(song)驰。驱车进入滋(zi)水河川,瞅见(jian)星(xing)光下横(heng)亘着(zhe)白(bai)鹿原刀(dao)切一样的平顶(ding),心(xin)中便(bian)跃出了那个(ge)尚(shang)在识(shi)字(zi)以前(qian)就铸(zhu)入了的(de)白鹿。这辆破(po)自行(hang)车(che)总是掉链儿,迫使他一次又一次跳下来摸黑(hei)把(ba)链条(tiao)挂到齿(chi)轮上,中(zhong)断了他诸(zhu)多的(de)回忆(yi)和回忆的情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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