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天天操天天做》

【天天操天天做】

接下来的情景(jing)是我(wo)终生的隐痛：沙月(yue)亮在我家(jia)院子里与我大(da)姐(jie)套近乎，苟三他们(men)一(yi)班狐群狗(gou)党在(zai)我(wo)家东厢房里(li)倒腾麦子搭地铺，五个(ge)鸟(niao)枪(qiang)队员――养驴小组全体成(cheng)员(yuan)――把我(wo)母亲(qin)按在了地上(shang)。我(wo)和八姐在(zai)驴(lv)群里哭哑了喉(hou)咙。马洛亚跳起来，捡(jian)了半(ban)根门(men)闩，打在一个鸟枪(qiang)队员头(tou)上(shang)。一个鸟枪队(dui)员(yuan)对(dui)准马洛亚的双腿．开了一枪。轰隆一声巨响(xiang)，成(cheng)群的(de)铁砂(sha)子钻进了马洛亚的双(shuang)腿(tui)，血珠子喷出来。门闩(shuan)从他手中落地(di)，他慢慢地跪下(xia)，望着(zhe)满(man)头(tou)鸟粪(fen)的枣木耶酥，低声朗(lang)诵着(zhe)，忘(wang)却(que)多年的瑞(rui)典语像蝴蝶一(yi)样从(cong)他嘴(zui)里成群飞出来。鸟枪队(dui)员们轮番蹂躏着母亲。黑驴们(men)轮番嗅着我(wo)和八姐。它们嘹亮的鸣叫(jiao)冲破教(jiao)堂的房顶，飞向凄凉的天空。枣木(mu)耶酥(su)的脸上挂(gua)满(man)珍珠(zhu)般(ban)的汗水。鸟枪(qiang)队员们满足了。他们把母亲和我们姐(jie)弟(di)俩扔(reng)到(dao)大(da)街(jie)上。黑驴(lv)跟随着他(ta)们拥上(shang)街道，嗅着(zhe)母驴的气味乱跑。鸟(niao)枪(qiang)队(dui)员(yuan)们(men)去(qu)追驴时，马洛亚牧(mu)师拖着被打成蜂(feng)窝状(zhuang)的(de)双腿，沿着他无(wu)数次攀登(deng)过、被他的双(shuang)脚磨薄了(le)的(de)木楼梯爬上了钟楼。他(ta)手把着窗台站起来(lai)，透过破碎的花玻璃(li)，看到了他(ta)生活了几十年的、处处都留下他的足迹的高密东北(bei)乡首(shou)府大栏镇(zhen)的(de)全部面(mian)貌：一排(pai)排排列整齐(qi)的草(cao)屋、灰白的(de)宽敞胡同、一柱(zhu)柱青烟般的(de)绿树、环绕着村庄闪闪发光(guang)的河流、镜子(zi)般的湖(hu)泊、茂密(mi)的(de)苇荡、镶(xiang)嵌着(zhe)圆池塘的荒草甸子(zi)、被野鸟视为乐园(yuan)的(de)红色沼(zhao)泽、画(hua)卷(juan)般展(zhan)开(kai)到天边去的坦(tan)荡原(yuan)野、黄(huang)金(jin)颜色的(de)卧牛(niu)岭(ling)、槐(huai)花(hua)盛开的(de)大沙丘……他低头看到(dao)，像死鱼(yu)一样袒露着(zhe)肚皮躺在(zai)街(jie)上(shang)的(de)上官鲁氏和那两个嚎哭的赤子(zi)，巨(ju)大的悲(bei)痛攫(jue)住了他的(de)心，泪水模(mo)糊了他的双眼，他用手(shou)指蘸着(zhe)腿上(shang)流出的鲜血，在(zai)钟楼灰白的墙壁上、写下了(le)四(si)个大字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