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睡(shui)眼惺(xing)忪的女人,身穿蓝(lan)色的制服,戴着(zhe)大(da)檐帽,左手(shou)提着一个铁簸(bo)箕(ji),右手拖着一(yi)把笤帚,浮(fu)皮潦草地扫着(zhe)地上的烟头和果(guo)皮,急匆匆(cong)地走过来(lai)。她脸上挂着厌烦的表(biao)情,不(bu)时地用(yong)脚(jiao)踢着、或是(shi)用(yong)笤帚戳(chuo)着躺在地上的人。起来!起(qi)来!她大声地喊叫(jiao)着(zhe),用笤帚把地上(shang)的尿液洒到人们身上。她的催促(cu)和甩打下,人们爬起来,有(you)的站起来。站(zhan)起来的(de)都伸展着僵(jiang)硬的(de)胳膊。那些(xie)坐在(zai)地(di)上的(de)人,受到了铁簸(bo)箕的(de)碰(peng)撞(zhuang)和(he)笤帚(zhou)的抽打,迅速地跳起来。他(ta)们刚(gang)一跳起来,她(ta)就把他们身下垫(dian)的破(po)报(bao)纸,嚓(cha)嚓(cha)啦(la)啦地扫到铁(tie)簸(bo)箕(ji)里。尽管上官金童在墙角紧缩着身体(ti),照样也(ye)免不了(le)遭到她(ta)的(de)训斥(chi)。闪开,你长眼没(mei)有?她说。他(ta)用在劳改农(nong)场十(shi)五(wu)年(nian)锻炼出的机警,迅速地(di)跳到一边去,看(kan)到她不高兴(xing)地(di)指(zhi)着他的(de)帆布旅行包(bao),斥道:谁的?挪开!他顺从(cong)地把那(na)个装着(zhe)全部家当的旅行(hang)包提起(qi)来(lai),等到她用笤帚象(xiang)征性把(ba)那(na)个角落扫了几下之后,重新(xin)把包放到原处,再次(ci)坐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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