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一二三四歌》

【一二三四歌】

一只颤抖(dou)的(de)手抓住了我(wo)的胳(ge)膊，我抬头，借着(zhe)火光，看到上(shang)官(guan)念弟苍白的脸，她也卧在地上，身上压着几具残(can)缺不全的尸首。金童(tong)……金童……她艰(jian)难地(di)说，你(ni)活(huo)着吗?我鼻子酸痛，眼泪涌(yong)出(chu)，哽咽着说：六姐，我活(huo)着，你呢，你活着(zhe)吗?她把双手(shou)伸给我，央求(qiu)道：好弟弟(di)，帮(bang)帮我，拉我的(de)手。我的手是绿(lv)油油的，她(ta)的手也是绿(lv)油油(you)的。我抓着她的手，像抓(zhua)着泥(ni)鳅(qiu)一样(yang)，稍一用力便滑脱了。这(zhe)时，人群都(dou)倒伏在(zai)地，没人敢再站起(qi)，白炽的(de)光柱直射幕布，那一对(dui)美国(guo)男女的恩(en)恩(en)怨怨正(zheng)进入最高潮，女的(de)对着鼾(han)睡中的男人高高地举(ju)起了(le)钢刀。美(mei)国(guo)青年巴比(bi)特在电影机(ji)旁焦灼地呼叫着(zhe)：念弟(di)，念弟，你在哪(na)里(li)?我在这里(li)，巴比特，帮帮我(wo)，巴比特――六姐对着她(ta)的巴比特举起一只(zhi)手。她(ta)嘴里呼(hu)噜(lu)呼噜响着，脸(lian)上有鼻涕(ti)也有眼(yan)泪。巴(ba)比特晃动着瘦长(zhang)的身体，往念(nian)弟这(zhe)边挣扎(zha)，他走得十(shi)分困难(nan)，好像在淤泥中跋涉(she)的(de)马(ma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