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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上(shang)，一个老职工告(gao)诉我，马队(dui)长(zhang)名叫马(ma)瑞莲，是农场场(chang)长李杜的老婆(po)，响(xiang)当(dang)当的(de)第一(yi)夫(fu)人。我(wo)拿着条子(zi)，背着铺盖去报到时，她正在(zai)种(zhong)畜(chu)场(chang)指(zhi)挥(hui)着一场(chang)破天荒的杂交试验。种(zhong)畜场的院子里，拴着一头发情的母(mu)牛、一头发(fa)情的母驴、一只发情的绵羊、一头(tou)发情(qing)的母猪(zhu)、一只发(fa)情的家免。配种站的五个工(gong)作人员――两(liang)男(nan)三女――都穿着(zhe)雪白的大(da)褂、捂着遮住鼻(bi)子嘴巴的(de)大(da)口(kou)罩，戴着乳胶(jiao)手套(tao)的手里，都端着(zhe)一具(ju)授精器，好像五个严(yan)阵以待(dai)的冲锋队(dui)员。马瑞(rui)莲留着一个半(ban)男半(ban)女(nv)的大(da)分头，头发粗(cu)得像(xiang)马(ma)鬃(zong)一(yi)样。一张红彤(tong)彤的大圆脸，长长的细(xi)眯的双(shuang)眼、肥大的(de)红(hong)鼻(bi)子(zi)、丰满的大(da)嘴(zui)、脖子粗短、胸脯宽阔，沉甸甸(dian)的乳房(fang)宛若(ruo)两座坟墓。――混蛋!上(shang)官金童暗骂了一句，什么马瑞莲，这(zhe)不是上官盼弟嘛！因(yin)为我们(men)上(shang)官家臭名远扬，她(ta)竟然改换了名字。由此类推(tui)，那李(li)杜，就是鲁立人(ren)，他曾叫蒋立人，也许在蒋立(li)人之前，还(hai)叫过x立人，Y立(li)人。这一对改名(ming)换姓(xing)的夫妻(qi)，被贬到这偏远(yuan)之地、看(kan)来也是一(yi)对倒(dao)霉蛋――她穿着一件俄罗斯花布(bu)短袖衬衣(yi)，一条(tiao)像(xiang)豆腐(fu)皮一样、皱(zhou)皱巴巴(ba)、哆(duo)哆嗦(suo)嗦(suo)的黑色凡尔丁(ding)裤(ku)子，脚(jiao)蹬一双高腰回(hui)力球鞋(xie)。她指头缝里(li)夹着(zhe)一支跃进牌香烟，缕缕青烟缭绕(rao)着胡萝(luo)卜(bo)一样(yang)的手指。她抽了一口(kou)烟(yan)，问：场报记者(zhe)来了没有(you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