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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团士(shi)兵(bing)撤(che)出后(hou)，磨房里(li)有了(le)间隙。我摸(mo)索着(zhe)，向着刚才司马(ma)库发(fa)声的(de)地方(fang)挤去。我碰到了几条(tiao)打着哆嗦的滚烫的腿，听到(dao)了很多抑(yi)扬(yang)顿挫的呻吟。这座庞大的风(feng)磨房(fang)，是(shi)司马(ma)库(ku)与(yu)他的哥哥司马(ma)亭的杰(jie)作，磨房建成后，没有磨出一袋面，风车的(de)叶片一夜之间被狂风吹得纷纷断裂，只剩了(le)些粗大木(mu)杆子挑着残缺的叶片一(yi)年四季嘎(ga)啦(la)啦地响。磨房里宽敞(chang)得(de)可(ke)以(yi)跑马戏，十二盘小山一(yi)样(yang)的(de)大(da)石磨顽固不化(hua)地蹲在(zai)砖石基(ji)座上(shang)。前天下(xia)午(wu)我和司马粮还来此观察过，司马粮(liang)说他要建(jian)议父亲(qin)把风磨(mo)房改造成电(dian)影院。当我们踏进磨房时，我不由地打(da)了一个寒颤。空旷的磨房里有(you)一群(qun)凶恶(e)的(de)老(lao)鼠吱吱地(di)尖(jian)叫着向我(wo)们冲(chong)过来，冲(chong)到(dao)距(ju)我们两步远(yuan)时(shi)，它(ta)们停住了。一匹(pi)白毛红(hong)眼睛的大老鼠蹲在最前边(bian)，抬起两(liang)只精(jing)美得像(xiang)用(yong)玉(yu)石雕成(cheng)的前爪(zhao)，捋(lv)着雪(xue)白的胡须(xu)。它的小眼睛星(xing)星(xing)一样(yang)闪(shan)烁着，在它的身后，几十匹黑色的老鼠列成半(ban)圆的队(dui)形(xing)，鼠视眈眈，随(sui)时准备冲锋(feng)陷阵(zhen)。我(wo)惊(jing)恐地倒(dao)退，头皮炸、炸、炸(zha)，脊梁沟阵(zhen)阵发凉。司马粮挡在我前边――其(qi)实(shi)他的个头仅仅齐着(zhe)我(wo)的下(xia)巴――弯(wan)下腰，后来又蹲下，直盯着那(na)匹(pi)白毛老鼠(shu)。白毛考(kao)鼠也不示弱，放下(xia)捋胡须的前爪，像犬科动物(wu)一样坐着(zhe)，那小(xiao)嘴(zui)小胡子微微地(di)颤抖(dou)着。司马(ma)粮与老鼠僵持(chi)着。老鼠们(men)，尤其是那匹白(bai)毛(mao)老鼠在(zai)想什么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