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嫩草香蕉》

【91嫩草香蕉】

许(xu)志师重重地摔开(kai)我，须势推了一把(ba)，我一个趔(lie)趄，正(zheng)好被(bei)推(tui)到拉开了(le)一道(dao)大(da)缝的舞台中央演出结束(shu)之(zhi)后，我(wo)狼狈地从灯光槽(cao)中下来，别(bie)人(ren)沉浸在(zai)演(yan)出的(de)兴奋中，我却(que)依然无所事事地闲(xian)着。许老师在(zai)处理完演出的善后(hou)事(shi)宜后，大(da)家纷(fen)纷回房(fang)间(jian)睡觉，他又将(jiang)我(wo)悄(qiao)悄地叫(jiao)到他的宿舍，对我说：明天大部队回兰州，我带着小分队下部队。看得出来(lai)，许老师似(si)乎有(you)什么话想对我说。沉默了很久，许老(lao)师忽然说：朱军(jun1)，在(zai)‘兰战(zhan)’歌舞(wu)是(shi)主体，曲艺永远是(shi)‘第三世界’，只能(neng)填(tian)补空白，当初(chu)是我建议你来的，希望(wang)你会有大(da)的发展，现(xian)在看来还得想更好(hao)的办法(fa)。我(wo)今天(tian)发现了一点(dian)，我忽然觉得你的(de)形(xing)象(xiang)个头说(shuo)话的感觉，挺(ting)适(shi)合当主持(chi)人的，你(ni)敢不(bu)敢？你(ni)有没(mei)有什么兴趣(qu)？主持人？不就是演出(chu)开始(shi)之前(qian)的报幕员，敢当然敢，但是(shi)当(dang)报幕员有什(shi)么(me)意思吗?但是(shi)想想又觉(jiao)得至少比打追光要好，我(wo)实在不甘(gan)心只当个打灯的。再说，如果(guo)我除了(le)相声、打追光，还能当主持人，好歹也算一专多能。于是二话没(mei)说，满口答(da)应。主持人当时在我心目中就是(shi)一(yi)个业余职(zhi)务，只要(yao)口(kou)齿清晰，长得大方，谁(shui)都能当(dang)。只是(shi)主持人的头衔，比(bi)报幕员上档次，多(duo)少能(neng)满(man)足(zu)些虚荣(rong)心(xin)。假如不是许老师那天特意提(ti)起，我可能这辈(bei)子(zi)都不会想到我与(yu)主持人(ren)会有什么瓜葛，也许我会成为(wei)一个唱(chang)歌的(de)演员，或者干脆(cui)离开兰战重新谋(mou)生。然而(er)，这个当时看(kan)起来很简单的一项(xiang)工作无意中成就了我终(zhong)身的事(shi)业(ye)。第二(er)天，演(yan)出的大部队回兰州了(le)，我们(men)团那时(shi)的主持(chi)人叫王(wang)广訇(hong)，也(ye)是个相声演(yan)员(yuan)，每(mei)次节(jie)目都由他来主(zhu)持(chi)，这次由于工作的安排(pai)，他跟(gen)着大(da)部队回去了，于(yu)是(shi)小分队(dui)演(yan)出的主持人就成了(le)我。下部队(dui)的头一站是位(wei)于南疆(jiang)托克迅的(de)汽车二团(tuan)，虽说是(shi)小分队演出也有一定(ding)的规模，有舞台(tai)、有(you)大幕，我(wo)将(jiang)写好的串(chuan)联(lian)词反复(fu)背诵，把节目单卷(juan)成一(yi)个卷拿在(zai)手里，背(bei)着手来回(hui)溜达(da)。离(li)开(kai)演(yan)的(de)时间越来越近，我(wo)偷偷地从大幕里(li)边向下望去(qu)，战士们(men)坐(zuo)了一大片(pian)，正兴(xing)高采烈地一边拉歌一边等待(dai)着演(yan)出开始。忽然间，我出(chu)了(le)一身(shen)冷汗，心跳(tiao)加速，一(yi)下傻在那(na)里(li)，像是(shi)产生了(le)幻(huan)觉一样(yang)，什(shi)么都听(ting)不(bu)见(jian)了。奇怪!也上(shang)过(guo)台(tai)，也(ye)无数次面对(dui)过观众，这(zhe)次(ci)为什么紧张成这个(ge)样？也许(xu)是(shi)事(shi)前低(di)估了(le)主持节目(mu)的(de)难度？没有认(ren)真(zhen)准备？不(bu)对呀，我自己写的串(chuan)联词，背(bei)得(de)滚(gun)瓜烂熟，再(zai)回忆(yi)一遍，糟(zao)糕！怎么几乎全(quan)忘了？忽然而(er)至的紧张让我慌乱起来，一(yi)切(qie)经验瞬(shun)间消失得(de)无影无踪，我(wo)后悔事先(xian)没有和(he)老主持人好好交流一下，后悔(hui)自(zi)己草率地决定如此(ci)重大(da)的(de)事情。正(zheng)在我紧张得(de)一(yi)塌糊涂的时(shi)候(hou)，剧场里(li)的电铃(ling)一声巨响，许老师带(dai)着(zhe)人站(zhan)在(zai)大幕遮掩下的(de)舞(wu)台(tai)正中(zhong)间，轻声地问我：怎(zen)么样？准备好(hao)了就开始了。我看(kan)着许老师，紧张(zhang)得(de)脸(lian)上直抽搐(chu)，忽然(ran)抓着许(xu)老师的胳(ge)膊，央求着说(shuo)：许老师，我觉(jiao)得我不行！许老师一把(ba)甩(shuai)开我，瞪着(zhe)眼(yan)睛(jing)，冲着我就(jiu)嚷：到这个时(shi)候了，你(ni)敢说你不行，不(bu)行也得上！口气不容质疑，毫无商量余(yu)地。我(wo)没(mei)有任(ren)何(he)退路(lu)，只有孤(gu)注一掷。说完，许老师和(he)另外一个拉(la)幕的(de)战士一(yi)左一右往台边上走(zou)，我(wo)下意识(shi)地抓着许老(lao)师的(de)衣服，皱着眉，一脸痛苦，喉咙里嘟(du)囔着：别，等会(hui)儿――等?!等什么!铃(ling)声就是命令!下(xia)面那么(me)多战士(shi)等(deng)着开演呢(ne)!许老师上来(lai)了(le)一股子(zi)倔(jue)劲，重重地摔(shuai)开我，抬起(qi)手顺势推了一把，我一个趔趄，正(zheng)好被(bei)推到拉(la)开(kai)了(le)一道(dao)大缝的舞台正中央(yang)。一时间掌声轰鸣，充溢着我(wo)的耳(er)鼓(gu)，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大了，不(bu)知如何是好，冲着(zhe)台下(xia)深深地弯下腰，像是真诚地给战士们鞠(ju)躬，又久久地慢(man)慢地深情地站(zhan)起来(lai)。战(zhan)士们见主持(chi)人如此谦诚，又是(shi)一(yi)阵热烈(lie)掌声，于是我借(jie)机(ji)又是深(shen)深的一躬(gong)，原来是想借这一上(shang)一(yi)下的(de)时间，缓冲一下紧张情绪，再(zai)抓紧想想(xiang)台(tai)词，没想到等(deng)我再次慢慢抬起头的时候，原来背好(hao)的台(tai)词全飞(fei)到了九霄云外，只记得说了一(yi)句(ju)：亲(qin)爱的(de)战(zhan)友们(men)，大家(jia)好，我们兰(lan)州军区战斗歌(ge)舞(wu)团带着军区(qu)首(shou)长(zhang)的关怀(huai)和深切的慰(wei)问，来到这里为大(da)家献上精彩的节目，下面演(yan)出正式开始―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