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御姐》

【御姐】

说来(lai)也(ye)巧(qiao)，在杨(yang)澜(lan)他(ta)们走后不(bu)久，1993年9月的时(shi)候，中央电视(shi)台的(de)又(you)一(yi)个(ge)摄制组来(lai)兰州，这是(shi)中央(yang)台(tai)当(dang)时(shi)很有影响的一个栏目，叫《地方文艺》，每期节目选择一个有(you)特色(se)的地方，与当地电(dian)视台合作，介绍那里的风土民情(qing)、人(ren)文(wen)环(huan)境。当时到(dao)兰州(zhou)和(he)其(qi)它九个省(sheng)联合(he)录(lu)制(zhi)特别节(jie)目《地方歌(ge)会》。中央电视台(tai)《地方文艺》的导演作为贵(gui)宾被邀请对(dui)节目进行指(zhi)导。中(zhong)央台的导演都(dou)是一(yi)副火急(ji)火燎的性(xing)格，干起活来把人(ren)赶落地(di)团团转，当时(shi)一(yi)位年轻干练的(de)女同志，在节目(mu)录(lu)制(zhi)间(jian)歇走到我面前，很客气、很职业地(di)问我：你怎么称呼？是哪(na)里的主持人？我一一(yi)礼(li)貌作(zuo)答之后(hou)，她对我(wo)说：主(zhu)持得不错，有空(kong)我们聊聊吧。我点(dian)头答应着，却连她(ta)是谁都不知道(dao)。我(wo)的一个同事连忙把我叫到一边(bian)，说(shuo)：你怎么对人家那么冷淡(dan)，这可是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(shi)台(tai)的(de)高导演(yan)呀(ya)。导演，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的导演(yan)？我在心里(li)重重(chong)地重复着，原来中(zhong)央电视台的(de)导演还有这(zhe)样的，女性，职业(ye)，年(nian)轻(qing)，我原来以为(wei)中央台的导演都是(shi)岁(sui)数很大、长着(zhe)大胡子(zi)的哩！后来才知道，她(ta)就是当时(shi)《地方文(wen)艺》的导演，现在中(zhong)央电视台戏曲音乐部《诗歌散文》的制(zhi)片(pian)人高立(li)民老(lao)师。得到中央电视台导演的肯定，心里感(gan)觉还是满舒服(fu)的。但是，那(na)时对中央台的(de)人虽(sui)然心存(cun)向往，却不(bu)敢轻(qing)易套磁高攀，我心里总(zong)有那么(me)一点(dian)矜(jin)持和西(xi)北汉子的大男(nan)子主义，再加上(shang)对今后发展并(bing)没有那么坚(jian)定(ding)和(he)迫在(zai)眉睫的(de)决心(xin)，所以没有主动(dong)出(chu)击。但出于(yu)西北人的热(re)情，我还(hai)是在(zai)节(jie)目录制的间歇到了高立(li)民处，礼貌地邀请她(ta)和甘肃电视台的同事到我(wo)家里吃饭。我一时性起，大声(sheng)地冲(chong)他嚷嚷：告诉(su)你们(men)，中央电视台(tai)都要(yao)我了，你们等着瞧吧!九十年代初(chu)，在自己家(jia)里(li)请客吃饭是很常见(jian)的事情，当时(shi)还没有到(dao)外(wai)面(mian)吃饭(fan)的习惯，当然经(jing)济条件也不允许。还有一个(ge)特别的原因，我是一个(ge)很出色(se)的厨(chu)师，露一(yi)下(xia)拿手好(hao)菜，尽地(di)主之(zhi)谊，是情(qing)理之中事。第二天一早，谭梅备起了做重(chong)庆火锅需要的一切(qie)原(yuan)料，洗菜削皮(pi)地给(gei)我打下手(shou)。做(zuo)饭对我而言是一(yi)个乐趣(qu)，直(zhi)到今(jin)天(tian)我对待(dai)最(zui)好朋友(you)的(de)礼遇仍然是(shi)自己(ji)亲手(shou)做(zuo)一顿饭(fan)。高立民和甘(gan)肃台的(de)哥们儿一起来了。到了家，什么中央台不中央台的反倒(dao)不(bu)重要(yao)了(le)，大家嘻嘻(xi)哈哈地在一起，盛赞我的厨艺，我撩(liao)胳臂挽袖(xiu)子(zi)十(shi)分卖力，听(ting)到人(ren)家说(shuo)我做饭一级棒，比说(shuo)我主持(chi)得(de)好还高兴。其实(shi)那时候的人真的很单(dan)纯，对朋友的那份诚意简单(dan)而淳(chun)厚，没有(you)任何私心杂(za)念。现在经常为(wei)了各种事情(qing)在各种豪华(hua)场(chang)合推杯换盏，吃(chi)的是丰(feng)盛了，真(zhen)情(qing)实感缺(que)失(shi)了(le)。而那顿家常火锅，煮沸了(le)热情(qing)和当时(shi)对生活(huo)的希(xi)望。直到今天高立民老师(shi)还经常怀念那顿火锅，逢人便说，朱军(jun1)做饭(fan)真棒(bang)！其(qi)实(shi)做饭如(ru)做人，用真材实料，加上精(jing)心地(di)烹饪，一定是味道好(hao)极了(le)！吃火(huo)锅之(zhi)后的第二天，高立民老师他们就回北(bei)京了(le)，临走撂下(xia)了(le)和杨(yang)澜(lan)类似的一句(ju)话：你条件(jian)不错，有机会到北京，到(dao)中央电视台来看看吧(ba)。来的时(shi)候给我打(da)电(dian)话(hua)。留下(xia)了一个010－6850****的号码(ma)。后来才知道，6850开头(tou)的(de)都(dou)是中(zhong)央(yang)电视台的(de)电话，直(zhi)到今(jin)天那个号码还(hai)存在(zai)，我还(hai)经常拨(bo)打，谁又能知(zhi)道(dao)那是我与中(zhong)央电视(shi)台的第(di)一次(ci)联系呢。高老师的建议(yi)似(si)乎(hu)更加(jia)具(ju)体，我如获(huo)至宝(bao)地拿(na)着电话号(hao)码，用大号的字，彩色的笔，记在(zai)了通讯(xun)录(lu)的扉页上……暗(an)下决心，无(wu)论如何都(dou)要(yao)去(qu)趟北京。